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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,沒有回答。而我知道他不會回答。
那些不見天日逐漸凋零的歲月,細數竟已經超過三千六百多個日子。
被囚禁在狹小黑暗無法伸展的空間裡,他早已遺忘美食的滋味,於是默然。
無奈這是墨守成規的條文,讓死刑犯的最後一餐不要徒留遺憾、帶著餓意──也就是惡意──前往另一個世界。
僅是強迫他塞了滿腹食物,充當完成最終任務,迎接最後告別。
這時執行者上前,為他注射了一管麻藥,數分鐘後麻藥遁入血液的結果是逐漸失去痛覺,卻仍有觸覺。
這是給予死刑犯最後的寬容,還是殘酷?
意識迷濛間,一道鋒利的刀光從他的身上劃過,他沒看見,卻能感覺利器迅速而短暫地陷入肉身的觸感,然後果斷離開。
執行者恪守傳統,於滿溢腥紅中翻找出堅硬卻歪斜的骨,為他拔除罪惡的根源,放置於散發冰寂寒意的鐵製方盤中。
隨後執行者將分離的血肉縫回,還他一個完整的身軀。
完畢。
「你的智齒長比較深,所以傷口比較大,要咬著止血紗布一個小時哦,這兩天刷牙時小心不要刷到傷口那一塊,還有這一週盡量吃流質食物,每次冰敷20分鐘就要拿下來……,下週要回診拆線哦。」
默默點頭表示明白,我撫摸著剛拔完智齒腫脹的頰,聽著方才醫生已說過、護理師再幫忙複習一遍的叮嚀,掏出手機在行事曆上輸入下次看診的時間提醒。
***
僅此紀念經常復活不知什麼時候會真正死去、超過五歲於消費性數位產品界已是一股老流的12吋筆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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